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化而裁之谓之变,推而行之谓之通,举而措之天下之民,谓之事业。
——《易经·系辞》
企业的数字化转型,本质上是一场变革,是企业追求新的收入流,新的产品和服务,以及新的商业模式的变革。要实现这种变革,企业不仅需要在流程和技术上进行转化和升级,还需要在组织、文化和领导力上进行重塑。在这场变革的过程中,CIO可以,也应该发挥更积极的作用,这需要CIO在自身的综合素质上进行不断地提升;概而括之,需要CIO在政治影响力、哲学洞察力、艺术鉴赏力、工程执行力和商业经营力等方面进行修炼。
图1:数字化转型与CIO的五项修炼
政治影响力
企业的数字化转型就像一幕大戏,CIO如果想要在这幕大戏中谋得A角的角色,就要让企业的各个层级,尤其是高层领导,高度认可和大力支持CIO本人及其工作,因此,CIO必须具备政治影响力。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政治。只有懂政治、用政治,优秀的领导者才能团结更多的力量,并引导之为理想目标的实现所用。党和新中国的主要缔造者和领导人毛泽东同志对政治下了个非常形象的定义:“政治就是把支持我们的人搞得多多的,把反对我们的人搞得少少的!”为此,除了党务体系,我国的人大、政协、统战等组织,在团结各族人民和国内外同胞等方面发挥了积极的作用,为国家和民族的社会主义事业发挥了卓越的贡献。
《周易》里有一个“同人”卦,其主旨就是告诫人们如何团结更多的人,最终建立天下为公、世界大同的理想社会。
图2:“同人”卦中的团结方法和路径
同人,同人于野,亨,利涉大川,利君子贞。同人于门,于宗,于城,于邦,于国,于天下是不同层级和范围的“同人”,最终达至最理想的“同人于野”的境界,进而可以从事“利涉大川”这样的高风险、高收益性工作。
作为企业的高层岗位,CIO必须清楚地认识政治影响力的内涵和积极意义,并努力培养自己的政治影响力,从而成为一个有高度影响力的人,以赢得公司各层对数字化转型工作的大力支持。
图3:影响力的核心要素和构建步骤
政治头脑、建立互信、善用网络和自我行销是影响力构建的四个要素,而理解影响力、开发影响力、施展和巩固影响力则是影响力培养的四个步骤;在此基础上,CIO要主动拥抱公司政治,并利用之促使企业和团队目标的达成。
哲学洞察力
……
雾里看花水中望月你能分辩
这变幻莫测的世界
涛走云飞花开花谢你能把握
这摇曳多姿的季节
借我借我一双慧眼吧
让我把这纷扰看得清清楚楚
……
技术在快速发展,社会在快速变化,两化融合、工业4.0、产业互联网、智能制造、工业互联网,……,新的词汇,新的趋势层出不穷;同样,企业的数字化转型中也充斥着各种所谓的颠覆,所谓的重构,让人目不暇接。如何在新的事物、新的形势中找准方向,需要CIO们要有清晰的洞察力,党和国家的前领导人李瑞环同志的答案是“学哲学,用哲学”。按他的观点,任何人做任何工作都离不开了解情况、分析矛盾、研究对策这三个环节,而我们讲用哲学原理指导工作,最主要、最经常的,也就是处理好这三个环节的问题,因为哲学最大的意义就是确定原则、指引方向、启迪思路,笔者将之概括为哲学洞察力。
按笔者的理解,哲学的主要研究内容是世界观和方法论。世界观讲的是世界的演变过程及其背后的原因,而方法论则是人们了解世界、适应世界,进而改造世界的方法和路径。庄子讲“吾生也有涯,而无知也无涯,以有涯逐无涯,殆已!”庄子的意思应该不是让大家不要学习,而是希望大家学习事物背后的规律。事物的表象是纷繁复杂的,但事物背后的规律是有限的,了解事物背后的规律,就可以以简驭繁。
在提升哲学洞察力等方面,笔者推荐两个人和两本书。
两个人是两个西方的哲人,一个是亚里士多德,另一个是斯宾诺莎。亚里士多德有着名的“四因说”,用于阐释世界的形成和发展规律。所谓“四因说”,就是事物形成和发展背后的四个因素:质料因、形式因、动力因和目的因。“四因说”对于从事商业智能和数据分析的同行非常有指导意义。斯宾诺莎的经典学说是关于实体、属性和样式的阐述,与软件工程中的面向对象编程,具有异曲同工之妙。实体的属性化就是样式,实体是一,样式是多。在斯宾诺莎看来,上帝是实体,人则是样式。
两本书是中国的两本书,一本是《道德经》,一本是《周易》。《道德经》讲“道”和“德”,“道”是世界观,“德”是方法论。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这是《道德经》的世界观。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这是《道德经》的方法论,自然界中得“道”的典型代表是“水”,水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这显然是非常高明的。《周易》也讲世界观和方法论,而且更具有指导性和操作性。《周易》每个卦由六个爻组成,这是以象数的形式描绘出来的事物通用模型。卦以存时,爻以示变;每一个卦代表某一类时空,而卦中的每一个爻代表该时空中不同情形的不同选择。《周易》还阐述了世界万事万物之间的相关性、周期性等发展变化规律。
图4:两个人和两本书
艺术鉴赏力
如果说商业发展和进步的背后有推手的话,技术是一方面,艺术则是另一方面。人们对省事、省力、方便、简洁和美的追求,是推动产品和服务变革的心理学因素。企业的数字化转型,提倡以客户为中心;以客户的什么为中心?以客户的体验为中心!客户体验的本质就是产品或服务的艺术吸引力,或者说产品或服务中所绽放出来的“美”。再进一步说,要想为客户提供“美”的产品或服务,则要求提供者首先要有懂“美”,会用“美”,这就是所谓的艺术鉴赏力。同样,在企业的数字化转型过程中,CIO也必须具有艺术鉴赏力,这样才有可能提供具有“美”的数字化服务。
《周易》中有一个“贲”卦,专门讲事物的美和修饰。
图5:《周易》的贲卦与事物的修饰
贲,亨,小利有悠往。贲,或者说美的修饰,对于事物还是有利的,值得去做尝试;但贲卦同样也说了,贲的关键是不能文过其质,其最高境界是返璞归真。
与政治和哲学类似,艺术和美是一个很大的话题,笔者只能做一个简单概括。在笔者看来,事物的美主要有四种范式,即简洁之美、对待之美、转化之美和和合之美。
图6:美的四种范式
简洁之美是简单、朴素、自然、纯真之美;对待之美是黑白相映,前后相随,高下相倾,长短相较,大巧若拙,大成若缺之美;转化之美是由静而动,动极而静,由气而质,出入相生之美;和合之美则是融洽、安顺、有序、静谧、和谐之美。
工程执行力
商业是讲究实用和落地的。如何把无序变成有序,把创意变成产品,在产品和服务交付的过程中实现交期、成本和质量的完美统一,需要有工程上的执行力,而工程执行力的关键是正确的方法论及其应用。因为有方法论的支持,目标的达成才有章可循,其过程才可重复、可量化,进而持续优化,企业的数字化转型过程尤其需要方法论的支持。
图7:工程执行的方法论
方法论的核心组成要素是流程(Procedure)、工具、组织和人员、信息,其中,人在其中占主导因素,而流程则是方法论能够持续改进的着力点。CMMI的有效运行,需要强有力的工程过程小组EPG(Engineering Process Group)支持,而EPG则是工程持续改进中人员与过程的高度融合。
工程执行力的修炼,要求CIO们必须熟练掌握和运用企业数字化转型过程中可能用到的各种方法论,并在过程中寻找细节,在细节中找到“魔鬼”和“天使”。
商业经营力
企业数字化转型的最终目的还是要为企业发展服务,企业的数字化转型工作的成功与否也关键是看其是否能够带来企业的增长,比如运营效率的提升、营业收入的增加、商业模式的变革或组织的进化,因而,也需要CIO们具有商业上的经营力。所谓,没有杀过猪,也至少要见过猪跑。
商业的经营力,本质上是创新、创造和创业的能力。《周易》里面有个“屯”卦,讲述了一个组织的创生创业过程。
图8:组织的创生创业过程
屯,元亨,利贞,勿用有悠往,利建侯。组织的创生创业历程是艰辛而曲折的,任何一次磨难都有可能将新生事物扼杀在萌芽状态,但事物又必须推陈出新,所谓“找死”还有机会,“等死”则只有死期,迎难而上方是英雄所为。
商业的经营能力,要求CIO要熟悉企业的商业模式,要以企业发展为工作的唯一检验标准,要以精益的思想贯穿始终,可以尝试失败,但不能铺张浪费。
图9:商业经营力的修炼
商业经营力的修炼,本质上要求CIO要有企业家的头脑和思维,将数字化转型当成一项投资和创业行为,并力争其投资收益的最大化。
企业数字化转型过程中,CIO的五项修炼,政治影响力,哲学洞察力,艺术鉴赏力,工程执行力,商业经营力,政治影响力是前提,是“船票”;哲学洞察力是起点,是方向;艺术鉴赏力是催化,是“风帆”;工程执行力是落实,是保障;而商业经营力是综合,是集成。这五项能力最好是缺一不可,但即使是具备其中3项以上,CIO应该也能有所作为。
图10:相辅相成——CIO的五项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