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北京的经济学家魏杰曾经下过一个预言:“这是一个大浪淘沙的阶段,非常痛苦,我估计再过10年,现在的民营企业200个中间有一个保留下来就不简单了,垮台的垮台,成长的成长。”
--摘自《南方周末》
如今妖人逆行犯案,皆因太白星离宫八年,身陷囹圄,尚未归位……
--《狄仁杰之通天帝国》
夜读《曾国藩传》有感:
曾国藩出身平常,家族五六百年都没出过秀才,考了7次才中秀才,最终走入仕途,顺利进入翰林院。
可就是这样一个天资平庸,家世一般的人,天赋堪称晚清同时代大人物当中最差,却官至两江总督、直隶总督、武英殿大学士,在复杂的时代变局中超越众人,成就最大,被誉为大清“中兴第一名臣”,且最后全身而退。他的人生经历,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都给人以特别的启示。
我看到了几个字:不急于求成,务实守拙。
正是因为不急于求成,曾国藩经过了7次的考试,打下了深厚的基础,才能够在秀才之后的屡次考试中脱颖而出,成功走上仕途。
也正是因为他的守拙,是他在后半生创办湘军时,战事危急,咸丰帝数次催促他出击,同僚朋友们也劝其尽快攻打太平军,他都没有心动,他坚信湘军还没有做好准备,没有急于求成,最终获得了战争的胜利。
发展工业互联网的启示:不急于求成,崇尚笨拙,扎实而非投机取巧。
华为实事求是的商业法则:
我曾经在华为工作过,华为的一些商业法则也是非常有借鉴意义。
华为做一个行业,尤其是一个新兴领域,在战略洞察、市场分析还没有完全看清的情况下是不会贸然出手的,因为这样有可能带来很多问题,但是,经过长期的市场洞察和分析,未来一旦看清了,就会全部力量投入进去,这样前期也许会错过一部分机会,但是随后只要有了规模效应,就会快速上量,而且,在市场开始拓展阶段也会有8年的孵化期,孵化期内,追求和考核的并不是KPI、数字,而是市场占有率、大客户的渗透以及标杆项目的塑造等,因为这些才是关键,这也是为后续的规模发展奠定基础,云业务就是典型的例子。
说到这,也讲一个案例,听说当年华为搞非洲某运营商市场时,发现这个国家的运营商已经被爱立信等企业拿下,华为做了很多工作,就是无法进入客户的采购名录,甚至连高层都无法接触,如果换作一般企业也许就放弃了,可是华为没有,为了拿下这个运营商客户,华为采取了极限打法,要求本国家的所有销售只要见到这个运营商客户的任何员工,都要请他们吃饭,送礼物,做客户关系,哪怕是保洁人员等,不计成本的投入,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后,这个运营商客户就被攻破了,前面投入的成本在随后的几年也收了回来。
这件事情也间接说明了华为不急于求成,前期舍得投入,懂得守拙,为后续的业务爆发积蓄力量,最终取得了商业上的胜利。
大败局的启示:
每每读吴晓波的《大败局》,我都会惊出一身冷汗,读着读着你再联想现在的工业互联网,你会心里一惊,历史何其相似!
保健品市场火爆的时候,吴炳新的三株口服液仅仅凭借一个非常简单的配方就能够获得大量的市场机会,然后开始广泛的大胆而不切实际的市场宣传,吴炳新也获得了大量的市场宣传机会,吴炳新也把自己半瓶子不满的医学知识包装成了所谓的“首席科学家”,开始频繁出入各种展会发表演讲,市场的发展、受众的人情蒙蔽了他的双眼,也同时埋下了其覆灭的阴影……
再看看秦池,让我们看看吴晓波描述的这样一段触目惊心的文字:
“20世纪90年代中期的北京,是一个“智慧爆炸”的中心,在偌大的京城里四处游荡着来自全国各地的策划大师。他们的皮包和脑袋里有着层出不穷的新鲜点子,他们的履历上有着无数目眩神迷却又经不起推敲和验证的“成功”案例,他们似乎随身带着一根点金棒,能够在几分钟内看出一家企业的病症,并用一两个让人拍案叫绝的点子把你从水深火热中解救出来。他们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四处演讲、召开“峰会”、论资排辈,然后拿那些奉他们为神明的企业来做自己策划的试验品。
在姬长孔和秦池周围,便出没着一群这样新潮的经济学家和策划大师。
对于这些人,美国经济学家格利高利·曼昆(Gregory Mankiw)在他着名的《经济学原理》中曾经有过生动的描述:任何人都可以自称“经济学家”,并声称发现了一些可以轻而易举地解决经济难题的办法。这些新潮经济学家往往会吸引一些政治家、企业家,他们渴望对顽固而又持久的问题找出一些容易而新奇的解决办法。一些新潮经济学家来自那些不懂装懂的人,他们用一些时髦的理论来引人注目并牟取私利。另一些则来自那些相信自己理论真正正确的怪人。”
看着这些文字,我内心是非常震惊的,如果一个行业走向了这样的虚浮,是多么可悲,人人争当理论家,却对于务实视而不见,过于急功近利,会害人害己的……
商业中最忌讳不量力而行的浮躁。
工业互联网之春秋大梦:
我们搞工业互联网的其实都要问自己一个问题:
工业互联网真的会像“东方魔水”一样去拯救一个企业吗?
工业互联网真的是中国制造业高质量发展、数字化转型的灵丹妙药吗?
国家对传统工业不遗余力的投入、引导和扶持,真的是来自工业企业内心的呐喊?还是国家有关部门的自吟自唱?
调研过很多企业,他们想变得强大其实远不是所谓数字化能解决的,所谓存在即合理,企业的生存与死亡都有他的合理背景,看到一个号称在全球细分领域具有很强竞争力的工业企业,6s之差管理之粗放信息化之简单让人吃惊,还竟然大谈工业互联网,大谈未来的数字化转型,去调研另一个企业,企业负责人竟然说:我也不知道搞这个东西有什么用,反正看着大家走在搞,我们也搞,先搞起来看看,至少可以弄几个补贴,报几个项目……
回望历史,我们看到了曾国藩守拙克己的坚韧,不急于求成的稳重,我们看到华为发展新兴产业的8年忍耐期和前期大手笔的投入,方能获得市场机会,我们也看到中国商业历史四十年大败局给予的启示,我们应该有所思有所悟。
能吸引最优秀人才的产业才是有未来的产业,传统工业获得最优人才的时代在五十到一百年前,那是我们没有赶上的时代,所以在这个领域我们能做的只能是补课,不可能靠某些意志逆袭。在这一波工业互联网浪潮中,最大的受益者其实是工业互联网供给侧。
工业互联网从业者们,给你们一个建议:你们应该扛着“为工业企业转型助力或者赋能” “数字化转型升级”“高质量发展”的大旗,大摇大摆(姿态很重要)的去企业中去,到工业现场去,去做领袖,做专家,做传教士,做业界神明(神棍),借着安慰传统企业数字化转型升级的机会,在新行业、新模式、新技术的红利下,做着成为工业互联网“BAT”的春秋大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