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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流浪大师”红透了整个互联网,成为微信、微博、抖音、论坛的流量热点,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大师”为何在流浪?究诘其因竟是“捡垃圾”之举遭到领导和同事的不解与鄙夷,1991年复旦毕业的高材生最终“因病离职”而流浪街头。
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流浪大师”——沈巍终其一生都在倡导并践行“垃圾分类”理念,然而事与愿违,二十多年以来“一锅化”垃圾处理从未改变。从《理想国》到《乌托邦》,从“大同世界”到“桃源世界”,古今中外,数千年来,人们对于理想的追求从未止步,也许“梦”终有实现的一天。
随着互联网、物联网与人工智能的发展,一个基于互联网的“智能垃圾分类”产业应运而生。
“国民劣根性”——“智能垃圾分类”势在必行的人性解释
鲁迅曾说:“群众,——尤其是中国的,——永远是戏剧的看客。牺牲上场,如果显得慷慨,他们就看了悲壮剧;如果显得觳觫,他们就看了滑稽剧。”
二十多年前,同事与领导“看”沈巍捡垃圾,觉得极为“滑稽”,于是乎予之“病退”。
二十多年后,网民和群众“看”沈巍捡垃圾,觉得极为“悲壮”,于是乎称之“大师”。
时过境迁,变的是“人心”,不变的亦是“人心”。时光荏苒,变的是人们知道了“垃圾分类”;不变的是人们依然没有践行“垃圾分类”。
换用鲁迅的概念即为“国民劣根性”,在此请注意,“国民劣根性”在“垃圾分类”的践行上的指归是为“惰性”。
在互联网江湖团队看来,互联网、物联网与人工智能等科技的发展是“智能垃圾分类”出现的直接原因或者说是条件,而人们的“惰性”才是“智能垃圾分类”出现的更深层次原因。
但是,从另一个方面来说,解放劳动力、解放人的双手本就是时代发展的必然趋势,把个人的精力、时间放到更重要的事情上,这种垃圾分类的小事交给人工智能去做即可。从这个维度上来看,仿佛是合情合理,无关乎人之“惰性”的。
然而,在互联网江湖团队看来,这一解释未免有点“阿Q式精神胜利法”之嫌。
此外,推行“智能垃圾分类”的根本原因还是岌岌可危的环保要求。我国是世界上最大的垃圾出产国,且现阶段仍保持着8%-10%的年增长率。目前,全国2/3以上的城市面临着“垃圾围城”的困境,传统的“一锅化”填埋都陷入了无地可埋的处境。
据了解,早在1983年,这种简单的垃圾填埋方式,就导致了北京三环路与四环路的环带区上垃圾成堆,50平米以上的垃圾堆就有4700多座。为了突破重围,北京市斥资23亿,才逐渐攻陷这座惊人的围城。
实际上,除了“垃圾围城”,还有“臭名昭着”的“太平洋垃圾大板块”,电池污染等诸多问题。因此,“智能垃圾分类”宛若是“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的英雄。
不论何因,“智能垃圾分类”是垃圾管理的未来发展趋势,以信息化的管理方式进行垃圾分类是时代进步的表征之一。
“玩弄资本”的背后启示:“智能垃圾分类”尚未成熟
近日,致力于“智能垃圾分类”的“小黄狗环保科技有限公司”的实际控制人唐军向公安机关自首,引发行业震动。小黄狗成立于2017年8月,是一个集线下回收机投放、线上APP运营为一体的”智能垃圾分类”回收项目,并在2018年6月完成10.5亿元的A轮融资,一跃成为再生资源分类回收平台的新星。
然而,随着唐军的自首,派生集团与小黄狗的资本玩弄浮出水面。唐军通过小黄狗项目为派生集团输送业绩,小黄狗项目自身则通过遍布全国各地的回收柜产生的“测算”收入和现金流四处寻求资本、资金支持。小黄狗俨然成为一个大人物手下的一个“吸金傀儡”,打着“智能垃圾分类”的幌子,招摇过市。
唐军通过“智能垃圾分类”来玩资本无疑是从侧面对“智能垃圾分类”的肯定,正如人们对于“区块链”的肯定。
同时,正如“区块链”的不成熟,“智能垃圾分类”也是不成熟的。
高成本的“智能垃圾分类”难以维系
实际上,“智能垃圾分类”的试点运营从2010年就有城市陆陆续续的进行,其中杭州是实行“智能垃圾分类”最久的城市之一,但至今也不能大规模推广至浙江全省,这与“智能垃圾分类”的高成本息息相关。
这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个是回收机的机器成本高,一个是运营成本高。据了解,一台完整的“智能垃圾分类回收机”成本价格大概在两万元左元。在投放运营之中,为了吸引居民投放,还需要设立“扔垃圾吐钱”的奖励机制。在杭州,垃圾分类智能回收平台的奖励机制规定100积分相当于1元人民币,投放一个塑料瓶10积分,一个报废的U盘1350积分……
早在2014年杭州朗顿科技有限公司(智能垃圾分类项目)就做过统计:一年为期限,某街道通过智能垃圾分类回收机回收最多的是玻璃瓶,约18.9吨;塑料瓶6.74吨;电池类900多公斤。经过计算,这些废品的价值是远远低于奖品价值的。
而且,由于技术缺陷,“智能垃圾分类”设备可能会遭遇欺诈,无法对垃圾进行准确有效的分类。比如旧书里面混入铁块设备会将之纳入铁块而进行分类,额外支出奖励。
此外,在智能垃圾分类的整理、存储、运输等过程中还需要花费高额的费用,智能垃圾分类回收平台本身的研发制作费、维护费、运行成本费也是个不小的数字。
因此,“智能垃圾分类”的市场化首先要解决的就是成本问题,否则要么就是靠“卖机器”赢利,要么就是靠政府补贴赢利。
虎头蛇尾的“智能垃圾分类”:生态产业链不完善
“智能垃圾分类”需要的是一个完整的生态产业链条,从垃圾分类投放到分类收集到分类运输到分类处理到分类利用,这是一个系统,缺少任何一环都会断裂、崩坏。
就目前看来,全国大大小小数千个“智能垃圾分类”项目大部分都是一个“虎头蛇尾”的状态,主要表现在在居民前端分类与但在中端运输和末端处理时又是“一锅化”的矛盾冲突。
街道、物业、居民、企业之间的合作协调机制不成体系;“奖励机制”诱惑太小难以调动居民的积极性,持续性不强等动员体系不健全;重分类轻分流,无法对垃圾分类全流程监管的全流程管理缺失。
总结来说就是理论体系不完整,法律制度体系不健全,收运处理体系不完善,宣传动员体系不完备。因此,生态产业链的不完善涉及多方面原因,居民、相关部门和企业都存在一定的问题。归根到底,还是利益问题。如何实现三者之间的联动配合是一个亟待解决的问题。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实现“有形手”与“无形手”的“手拉手,向前走”
中国是最早提出垃圾分类的国家,早在1957年10月12日的《北京日报》就刊载了报道:本市城区将全面实行垃圾分类收集办法:破布头、烂铜铁、玻璃和书报全部回收再生;煤渣、破碗盆用来制砖铺路;菜根菜叶、鸡肠鱼肚、蛋壳鸡毛及落叶杂草沤成了成本低、肥效高的好肥料。
但在运行实施方面,效果并不理想。相反,与我国隔海相望的日本却成为垃圾分类的先驱和典范。
日本是个资源贫乏的国家,为了合理、充分利用资源,保护环境,日本制定了一整套完备的构建循环型社会的法律体系。日本的《废弃物处理法》规定,胡乱丢弃废弃物者最高可被处以5年有期徒刑,并处罚金1000万日元(约合人民币60万元)。因此,在日本从幼儿园开始,学校就会教孩子识别商品包装上的各种符号,了解这些包装分属哪类垃圾以及如何丢弃,并请家长督促孩子们实践垃圾分类,让孩子从小养成良好的习惯。
亚当斯密在他的《国富论》中提出了着名的“看不见的手”理论,在此,互联网江湖团队认为,若想实现“智能垃圾分类”行业的真正落地还需要采用市场经济规律的“无形手”与政府宏观调控的“有形手”相互配合的形式。
学习日本的管理经验:大棒加萝卜政策落实
在日本,除了上文所提的制定法律,采取强制措施警醒民众实施垃圾分类,相关部门还会积极沟通各方,打通分类回收的产业链。
在我国,2016年6月国家发展改革委和住建部联合发布《垃圾强制分类制度方案(征求意见稿)》提出把生活垃圾强制分类作为推进绿色发展和创新城市管理的一项重要举措;同年9月又发布《“十三五”全国城镇生活垃圾无害化处理设施建设规划(征求意见稿)》;同年12月,又提出:普遍推行垃圾分类制度,关系13亿多人生活环境改善,关系垃圾能不能减量化、资源化、无害化处理。
时隔两年,在法律法规的制定与执行方面还未达到日本的程度,但也在不断地具体化过程之中。相信不久的将来,随着法律法规的完善,民众的“惰性”将一扫而尽,一种分类心智将会渐渐形成,“智能垃圾分类”将会更广泛的推广。
其次,相关部门还需要积极沟通各方,杜绝“虎头蛇尾”的现象。在中端运输上需要采取不同车辆的分类运输,实现“专车”与“专桶”与“专场”的对接;在末端的处理上杜绝“一锅化”填埋式处理,实现诸如电子产品等可再生资源被回收,如果皮等不可再生的垃圾被埋藏或焚烧发电。
“智能垃圾分类”的市场化推进
在从前,垃圾分类向来是作为一项公益事业,经费完全有政府财政买单。即使是进行“智能垃圾分类”试点之后依旧如此,企业不赚钱,政府来掏钱。随着垃圾的增长,垃圾收运处理的费用会成为政府财政的沉重包袱,严重影响城市环境卫生事业和资源化设施建设及运行管理。
将“智能垃圾分类”推向市场,能够很大程度的为财政减负。企业的赢利来源可以有以下几个方面:
1. 财政适当的经费补贴。垃圾分类作为基本民生公益事业,财政有理由补贴企业经费。
2. 垃圾生产者的费用支付。如居民,作为垃圾的生产者,有理由有义务向企业支付费用。按国务院《价格机制改革》,环保产业将全成本付费。这可以参照今年来的“版权付费”,以音乐和NBA赛事来说,曾经音乐是免费下载的,但如今下载音乐是需要付费的;曾经观看NBA比赛是免费的,但如今收看一场NBA比赛也是需要付费的。
3. 资源再回收企业的费用支付。以湖南省为例,在岳阳汨罗就有一个大型的回收产业园,已经形成了一个固体废物资源、电子废弃物、塑业等产业上下游产业链。“智能垃圾分类”企业可以将垃圾分类处理,获取费用。
4. 增值服务费用。“智能垃圾分类”作为新型互联网产业中的一员,在运营过程之中,通过垃圾分类切入至社区服务,可获得一部分增值服务费用。
垃圾的分类处理是时代进步的必要要求,是人类要求高质量生存环境的必然要求。只有通过“有形手”与“无形手”的“手拉手”,才能在为财政减负、为企业创收、为人民服务的提前下“向前走”。
“流浪大师”一直致力于“垃圾分类”的推广,曾经别人笑他“痴”、笑他“傻”,如今别人追捧他,炒作他。其实,在互联网江湖团队看来,“大师”有先知先觉,大智若愚;“大师”又陷入“当局者迷”的处境,殊不知自己的“垃圾分类”只是整个系统中的一环,打不通整个链条也是于事无补。
在此,互联网江湖团队想说:“大师,回家吧!流浪是你的放荡不羁,但换一种身份投入‘垃圾分类’事业也许会取得更好的效果。”
《简·爱》中说:我向往自由,我渴望自由。那么,至少赐给我新的工作吧。